HoriQ

*芳心纵火犯Alpha高老师和他指腹为婚的Omega欧阳，闹着玩的世界观设定，bug一堆请大家无视就好

新年快乐！以及这篇进入完结倒计时啦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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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接到欧阳电话时高述正在思考是否应该直接买一床新的床上用品。

欧阳从他昨晚信息素溢出后就有些回避他。这并非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即使人类进化至今性别差异有所减小，Beta和Omega依然会从Alpha信息素中感受到压力，想必他昨晚那一瞬间给予欧阳的压力不小，甚至于让欧阳在回去的路上也隔了不短的距离在后面落着。

他默然走在前方，想起大二的一次意外。那次也是出于他没能控制情绪得当，欧阳也是远远看着他——细算起来中间只隔着三四米，但回忆起来似乎像隔着一个世界。

其实回想起来那时不过是欧阳和一个beta学妹去了漫展。拎着带给欧阳的饭菜的他却被一时的无望勾出了压抑多年的情绪。可能性这种东西的存在过于玄乎，哪怕他明确欧阳和那个学妹之间不存在可能性，依然不能说服自己奇迹会降临到他身上。

甚至正相反，他忽然意识到欧阳确实是个温柔且渴望他人的人。

扔掉带给欧阳的饭菜之前，他想到的是自己的特殊性并不是那么强。对于欧阳来说他带来的食物与其它食物没有任何差别。

Alpha沉浸在自己的本能里是非常容易的，尤其是他，信息素挑起情绪，情绪刺激信息素，恶性循环的结果就是他的思绪恍如飘离驱壳，冷淡地审视着自己那可笑的、对他人的抗拒。

他甚至不太清楚欧阳是否注意到了他脚边垃圾桶里的饭菜——可能没有吧，那时候他的信息素把所有人往外推，欧阳穿过他建立的屏障已经太难了。

但偏偏还是穿过了。欧阳到最后也没有被勾起情欲，换句话说，高述喜欢的这位Omega从未被他的信息素吸引过。欧阳温柔地对待高述，但那份温柔从来不是高述想要的。

不过也没什么，高述既然叫着“述”这么个名，就人如其名地选择顺从足够了。

欧阳想靠近就由着他靠近，欧阳想远离就由着他远离，他只要确保自己不会越界就足够了。也就是说当下即使欧阳不提出各自行动，他也迟早要选择主动离开。

如果欧阳没有想那么多未来，他会连带欧阳的未来一起考虑进去。但既然欧阳明确了方向，他就尊重欧阳的想法。

喜欢一个人的心思不过如此，谈不上卑微还是高傲，只是理性会驱使他选择在他看来更正确的行动。

他原本就决定了在商场拖延到欧阳上车后再回酒店，所以在商场里上下兜了几个来回购物车里依然空空如也。直到欧阳打来电话。

那端欧阳不知为何有些喘：“老高，你在哪？”

他犹豫片刻照实回答了。

欧阳笑起来：“靠，你怎么这么慢……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点……”

突然的咳嗽打断了欧阳的话，好不容易止住了欧阳依然喘得厉害。

高述察觉到些许不对劲，试探问了几声。欧阳没答话，直接挂了。半晌发来一条消息：“买下抑制剂谢谢爸爸”。

高述脑子里“嗡”了一声。

再顾不上买什么生活用品，高述匆匆往回赶——他记得酒店斜对面就有家药店。在疾走伴随的风声中他不自觉地考虑起欧阳的发情缘由，接着他想起这两天欧阳一反常态地频繁打字。

是网恋吗？对方靠谱吗？他们相爱吗？

欧阳——他喜欢着的Omega可以获得应得的温柔对待吗？

成堆的问题像棉絮揉进大脑。高述在付账时试着长舒一口气，此时他心跳快得超乎常态，像心脏被捏在手心，每收缩一次便被指甲刻下深红的掐痕。他顿了顿忽然摊开双手，发现月牙型的痕迹确实出现在了自己的掌心。

一个问题强硬地挤开其它，撞进他的脑中：为什么会感到不快？

也许是计划被扰乱了？

硬要说起来，高述曾经的确计划过他和欧阳的未来，不过他从未想过要真的实现它。

那是一个不大的Excel文件，高述一点点用手机编辑而成，大约花了一个学期时间。

白天他向来疲于应付生活，几乎从未想起过这个表格。仅有的编辑时间是夜晚熄灯后，那些时候他的视野边缘是欧阳电脑屏幕投在墙壁上的光，跟着欧阳的游戏界面忽明忽暗，像警示灯在暗示他“你还有一份感情藏在手机里”。

于是高述会在雷昊的呼噜声中费劲地编写未来规划，内容不多，但过程繁琐。

高述虽然顶着院草的名义，恋爱还真没接触过。所以他还得去参考他人的约会计划，并对网上一些攻略嗤之以鼻。

他会尽可能回忆平时途经过却没放在心上的地方一一思考它们是否合适他们一起去——当然多半是不合适的，对他们而言，或许外出约会还不如宅在宿舍。

可最后他依然会把一些列为备选。

约会之后是同居。鉴于他们与原生家庭的尴尬关系，他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家乡。于是他收集过附近租房的信息，不过后来还是作罢，毕竟这些都具有时效性，对于幻想意义不大。

婚礼被高述跳过了，他并不清楚欧阳家里的情况，却知道他和欧阳都不会喜欢闹哄哄的场合。

还有职业规划，细致到每一个时间点的衔接，高述都考虑过。

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些信息搜集起来无比费神，而如今他在一个苍白的，带着说不清的药味的药店里，盯着要带给欧阳的抑制剂，突然想起来手机上Excel真是难用极了。

所以或许他只是为应用的难用而感到恼火罢了。

06

欧阳发消息的时候正躺在床上。

他原以为发情期被压下去后的第二天他会一如既往生龙活虎——这么说也不太对，至少没什么明显的疲惫感吧。

然而今天早上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发情期消耗的体力。

凌晨被高述的电话喊醒时他甚至分不清他在梦里还是现实。眼皮沉重，额头一片冰凉。撑起上半身时他昏沉的大脑只能感受到肌肉酸疼，连方向都有些摸不清楚。

下床时他险些被绊了一跤，这让他恍惚回到前一天夜里，惊得他清醒了大半。

车上他没忍住歪着脑袋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身旁的人肩上，慌忙抬头又想起坐他旁边的是高述——镇定了一会儿他更慌了。

高述一脸平静地问他多久前洗的头。欧阳心存侥幸说昨晚刚洗过。于是他俩在到站前还努力清洁了一番高述的外套。

一边整理高述一边说：“等会儿先开间房，你睡会儿，到时间我叫你。”

欧阳胡乱答应了。

没想到这觉还是没补成。

发情期一点点漫过药物的抑制并非什么良好体验，像被锁在箱子中等待着溺亡。

意识模糊的欧阳直愣愣注视着天花板，觉得装饰纹理扭曲成了什么古代文字，形状越来越像——

“高述。”他细细咀嚼了这个名字，有点好笑，他咧开嘴笑了一下，突然又添了句含糊的粗口，“操他妈的——操他妈的生活。”

他记起刚认识那会儿他甚至没精力去想这名字好不好笑，一味紧张地试探，生怕遭人厌烦。时间久了他也没心思再去笑什么了，他知道高述不喜欢这个名字，但又摆脱不掉。就像他知道高述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却割舍不去。

高述甚至从未像他这样抱怨过一句——操蛋的人生，操蛋的世界，操蛋的生活——多少人都或多或少用过这样的句子，可高述没用。

虽然欧阳偶尔会觉得，每次高述一遍遍做清洁时的表情，就像在说着这些句子。

他喜欢高述闭口不谈的厌恶，也喜欢高述对厌恶的闭口不提。那些细微又深刻的情绪是高述的一部分，与高述的人生息息相关。

他喜欢高述。每一个他知道或者尚且不知道的部分他都喜欢，也许这和情人眼里出西施一个道理？说到底不过是爱情塑造出的滤镜一旦厚起来可以击穿二十年人生，让欧阳看到些自己从未见过的事物。

他知道自己与高述最大的人生拐点都是性别分化。但那个节点给予他们的痛苦并不相同，他们的选择也大相径庭。

欧阳自以为孤独地走过那几年，直到和高述相遇才回头。

自己看似无畏的逃避，伪造成强硬的撒娇，不顾一切摧毁过去的愚蠢和莽撞。这些全部陈列在往昔时光里，一切都清晰可见。

可即使人生重来他也依然不会选择压抑自己的不快，即便他在摸索着绕开时同样难受，但他决不会选择像高述那样硬生生扛着。

所以高述的人生是他无法想象的。也可能是永远难以理解的。高述是镜子，那些和他截然相反毫无重合点的部分令他捉摸不透，却也会让他审视自己。

他注定为这份费解心痛。

这时候他对高述的想念也让他心口疼得慌。Omega在发情期总是情绪泛滥——

他听见房门被打开。一刹那间他幻想了高述没有买抑制剂，不过随后他的嘴唇就被分开——高述把抑制剂塞进他口中，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

艰难吞下药物的欧阳唯一感想只剩下一句：“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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