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欧】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花吐症paro，神经病小甜饼，重度ooc，食用前请自行降低一半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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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张伟此人忠厚老实，稳重可靠，人设定位一向是寝室四人中情绪最稳定的存在。
但今天张伟感到自己的人设摇摇欲坠。
他的生活一向安排得井井有条，也自认对室友们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然而这天他正要出门，余光里却看见自己向来昼夜颠倒的宇直室友居然早早起床，并且抛给暗恋他的学院知名白月光一个飞吻。白月光同学也镇定自若，丝毫没有表现出以往的欲言又止感。
看上去和自己一样状况外的室友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一对基佬”扬长而去。
张伟不禁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他明明只是一个十一假期不在寝室，怎么像穿越到了什么平行时空？
十一假期前市内忽然大规模爆发了花吐症——是的，正是鼎鼎大名的小说中常见都市传说疾病，每项特质都与小说里一模一样。他带的几个学妹不幸全部中招，他本着好意全程陪同散心减压，恍惚间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少女之友鸡汤大师，好在最后学妹们都医治及时，只是他自己的假期也基本泡汤。
所以短短七天时间里他究竟错过了什么？究竟是宇直看开了还是白月光看开了？
02
一头雾水地跟上紧随他迈出门的白月光高姓同学，走了几百米还是没忍住：“你和欧阳……？”
高同学很淡定：“在一起了。”
气氛陷入沉默。
学校的广播还在勤勤恳恳反复放着“请感染花吐症的同学及时就医，该病症潜伏期极短，一旦感染30秒内立即有吐花症状，患者如果没有及时治疗将在七天后身亡。已知传播途径为直接接触患者吐出的花瓣，请各位患者保管好花瓣，各位同学不要直接触碰路上的花——”
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花吐症都没消停，觉得会永远笔直下去的直男却弯了……这世界真让人捉摸不透。张伟默默慨叹。
也许是因为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所以心情激荡，高同学过了一会儿又开口：“十一那段时间我感染了花吐症。”
张伟回忆起了这个假期恶补的各色花吐症设定小说，认为自己已经抓住了核心套路：“所以你告白了？”
高同学摇摇头。
03
高同学第一次吐出花瓣时正和宇直欧阳同学一起走在学院情侣圣地情人坡——从学院大楼回宿舍的必经之路。耳边的广播正放到“七天后身亡”，欧阳同学“啧啧”两声余音犹在，高同学就咳出了两片黄色的花瓣。
花瓣摇摇晃晃荡到地上后欧阳同学才从震惊里回神，眼疾手快地拾起一片。
广播拖拖拉拉地继续说：“……已知传播途径为直接接触患者吐出的花瓣……”
04
“所以欧阳也感染了？”张伟疑惑地问道。
高同学又摇摇头：“没有。”
05
欧阳捏着黄灿灿的花瓣与高同学面面相觑了几十秒，张口问：“……我好像没事？”
“说明你没有暗恋的人。”高同学有些失落地低头端详花瓣，辨认出花的品种是向日葵。
那方欧阳嘀嘀咕咕着“我对gakki的爱为什么不被认可”，已经在校园BBS里发帖询问了吐向日葵花瓣的含义。
回到寝室后欧阳把院内兄弟们查到的花语递给高同学看。
“女朋友说向日葵代表爱慕、光辉、高傲、忠诚。”
“象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最流行的花语应该是沉默的、不变的爱。”
“明明还有种花语是一辈子的友谊。”
欧阳挠头：“老高，你觉得对你来说是哪种意思？”
高同学揉了揉太阳穴，对于被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发卡一事感到头疼。
他看向欧阳，看着欧阳皱着眉紧张兮兮地追问着其他可能性，看着他自己揉乱的蓬松头发，看着他抿起的嘴唇，忽然一阵头脑发热，想把话讲开。
广播适时地插入了：“请感染花吐症的同学及时就医……”
高同学冷静下来。
06
“你选择了在医院治疗？”张伟自认为理解地判断道。
高同学点点头，停顿了一会儿又摇头。
07
医院是欧阳陪着高同学去的。也许是近期花吐症患者骤增，医院专门分配了医生诊治。
高同学面对的医生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男性，耐心地看着高同学掏出湿纸巾和餐巾纸把凳面擦拭了一遍，等他坐在凳子上整理好思绪才说话：“小伙子长得挺帅的啊？没想过直接告白吗？”
高同学摇头：“我不希望他知道。”
医生慈爱地笑着从桌上的文件中抽出一张纸递给高同学。
纸上是五个问题：
1、 和暗恋对象熟吗？
——是 否
2、 认为你们可能选择接吻吗？
——是 否
3、 是否与暗恋对象同城？
——是 否
4、 暗恋对象近期可能来医院吗？
——是 否
5、 能接受口服唾液吗？
——是 否
高同学的目光锁定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坚定地又摇了摇头。
医生尝试说服他：“小伙子，不争取怎么知道对方的心意？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得到结果也好断了念想。”
高同学没有接话，指着最后一个问题问医生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根据实验证明，根治花吐病需要的是服用单恋对象的唾液——吻这一形式可有可无，这种病毒只对唾液产生反应。”
高同学艰难地追问：“如果无法接受口服唾液呢？”
“目前没有患者尝试过注射，不能保证效果。”医生思考了一会儿，“可以用清水稀释后服用。”
高同学头皮发麻，缓缓起身：“我……没办法接受这种治疗，谢谢医生。”
医生语重心长道：“俗话说得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小伙子，既然爱情不能争取，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呢？”
比起喝口水，他宁愿选择死亡。高同学想。
08
“然后你们就回去了？”张伟已经摸不着头脑了。
高同学继续摇头。
09
欧阳并不在过道等着，高同学站在门口试图平复心情，最后没忍住给父母拨去了电话。
“我感染了花吐症……我喜欢谁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没讲几句，高同学的情绪不仅没有平静反而更激烈了。
电话那头母亲也很激动：“你激动什么？我们为你操了多少心，你对得起我们吗？什么叫不想去医院治疗，自己搞成这样能怪谁？你要是按照我们说的专心学习根本就不会有这方面心思！你还有理了？！”
高同学想说他有洁癖他受不了那样，但他也知道在母亲眼里那不过是个随随便便就能克服掉的小毛病，欲言又止半天喉咙都像被掐住似的发不出声。
突然手机被旁人一把抢去。高同学一惊，扭头看见欧阳板着脸挂断了通话：“老高你没事吧？”
高同学依然沉浸在无法发声的感受中，只得延续摇头这种回应方式。
“……不能治吗？”欧阳语气里有些犹豫。
高同学叹了口气：“……抱歉。”
“靠你抱歉什么？”欧阳又挂断了一次高同学母亲打来的电话，“反正……反正就这样了，你也别这样硬扛你家的事了，逃避可耻但有用嘛……”
说着欧阳把手机递回给高同学。高同学没接，欧阳和他对视了片刻，意识到什么：“出来的急，我真没带酒精棉——那我先拿着吧。”
“你刚刚去哪了？”
“哦，被人拉去采集唾液，说是每个人都要去……啊，来找你了。”
10
折腾完再出来，欧阳已经不知从哪里搞到了酒精棉。高同学接过被擦的一尘不染的手机，本以为要直接回学校，不料欧阳提议：“我们去看电影吧。”
高同学回忆了一遍当下的电影，想不出有什么电影是欧阳感兴趣的，但他没有拒绝。
事实证明国产爱情片一如既往地不知所云，高同学与演员同样木着脸，看男女主说着与“我爱你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本质上没有任何差异的台词，怀疑欧阳选这部电影只是为了逗他发笑，偏头一看欧阳已经睡着了。
这倒是个好机会——偷个吻什么的，治标也治本。
电影画面一切，放起了男主角深情地数女主角睫毛的学生时代回忆杀，高同学不由自主也凝视起欧阳的睫毛。
半晌他合上眼，转回头。
影片结尾男女主终于结束彼此的作天作地，放过情深不悔的配角一二三号，圆满修成正果。高同学睡意朦胧恍惚间居然感到一丝嫉妒。清醒一点后他抽出一张纸巾，隔着它推醒欧阳。
欧阳揉揉眼睛：“诶结束了吗……讲啥了？”
高同学努力回想半天，在医院时医生的话跟着剧情一起挤进脑海：“……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欧阳一脸无语：“什么鬼。”
11
张伟也一脸无语，似乎已经不知道能问什么了：“你花吐症到底什么时候解决的？”
高同学平静回答：“三天后。”
12
接下来的两天欧阳仿佛被魂穿了一般拖着高同学满城乱跑。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欧阳作为一个久缺锻炼的宅男，第一天就在游乐园因为海盗船吐的昏天黑地，高同学隔了十米远面无表情地站着瞅了半天才强捺恶心靠过去，隔着纸巾轻拍欧阳的背给他顺气。
当晚在江滩边上散步时，欧阳又因为衣服穿少了冷的手脚冰凉，高同学只好买了瓶热咖啡给他捂手。
上轮渡时欧阳被人群与各种电瓶车夹得四肢僵硬，连站在江风中拽着高同学合影时的笑容都不太自然。坐了个来回后，不出意料地，欧阳又晕了船。
第二天高同学强硬要求不走远，于是他们去了附近的风景名胜区。湖边的风依然泛着凉意，好在欧阳学乖了穿得多。
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游乐设施高同学没兴趣，欧阳也心有余悸，路边红得像石榴花的枫叶看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十月份正值桂花开得盛，花香混在风中倒是没有学校桂园里浓的熏人。
景区里散步的有不少老年夫妻，衣着鲜艳，笑容里全是幸福的味道。欧阳看了看自己和高同学的黑白色衣服，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打了个哆嗦。
13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奇两个室友的约会情况。”张伟有点尴尬。
高同学点点头。
14
第三天欧阳总算消停下来。他们在宿舍打了半天游戏。外卖和花瓣一起嚼碎咽下的味道糟糕透顶，像豆瓣酱炖野草。
欧阳难得没有窝在床上，坐在桌前神色投入得像在做什么正事。
下午他们一起打扫了卫生，欧阳没关电脑，高同学在整理桌面时碰亮了屏幕。映入眼帘的是校园BBS标题加粗的黑体字：“和男生约会应该做什么？”
高同学回头幽幽地对上欧阳的双眼，欧阳磕磕巴巴说：“老高……你，你听我解释……”
高同学环臂，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模样。
“就是……呃……不是，我就是觉得老高你太悲观了——单恋，单恋没结果就没结果嘛……这几天你应该也有开心的时候吧——好吧你不用回答我了我知道我做得很糟……就是，以后肯定会有能做好这些的人陪你的，你人那么好——然后你一定能有什么时候觉得……活着真的太好了，你肯定能遇到这么一个人的……我，我不想你就这么放弃了……”欧阳声音有点哽，“……我……我舍不得你……”
高同学放下手臂，走到欧阳身前，想抬手又有点踌躇，安慰自己欧阳前一天刚洗过头——伸手揉乱欧阳本就不太整齐的头发。
手感挺好，带着暖意。
欧阳一头雾水，顿了顿补充道：“老高你……你有没有啥还想做的事？”
高同学微笑：“我想揍你。”
“诶？——”欧阳一脸惊恐，“为啥？！”
高同学又揉了揉欧阳的脑袋，脑海中又飘过医生的那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终于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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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停下脚步：“你决定告白了？”
“我决定接受医院治疗。”高同学也停下脚步。
16
这次高同学面对的依然是那位医生。医生在问清楚了他所需要的唾液来源后对他的选择表示理解，并强调医院不会对外透露患者的具体信息。
“其实有患者反馈说暗恋对象的体液也可以达到效果，不过抽血还是不太好。”医生遗憾地告知他，“已经稀释好了，你可以闭上眼睛不去想液体成分，马上就能结束——”
高同学捏紧拳头试图靠此分散注意力以压制反胃的感觉。
欧阳的嗓音突然介入进来：“医生！”
高同学抖了一下。
“不知道暗恋对象是谁的话还有救吗？”欧阳站在门口哭丧着脸，说着就吐出了一朵小花。
医生来回打量了一会儿他们俩，淡定地掏出手机查询了欧阳吐出的花的品种。
——百慕达奶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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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慕达奶油花的花语是忽视、迟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