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欧】假如爱有天意
*大概是美食情缘系列联文里离美食最远的【趴
*预警三连：奇幻设定，三个小故事交替，史无前例的重度我流ooc，哦对，是he
*1w5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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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谁知道爱是什么。
01
【A】
欧阳捏紧了手机，指尖的关节蜷着以免指甲划在手机屏幕上。他能意识到自己在颤抖，毕竟平时他夹土豆丝是不至于手晃到无从下口的，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他正耸着肩膀小心地瞟过四周：“老高……真的没人看着我？”
高现在屏幕里耐心地回答：“没人会看你的，你又没什么特别的。”
“可……啊。”欧阳猛地哆嗦了一下，“对面桌那个人明明在看着我。”
“他面朝着你坐而已。”
“我……我觉得我还是，还是回寝室吃吧……”欧阳又试了几次，土豆丝总是从筷子的夹缝里漏回一次性饭盒，“我，我不该尝试的……”
高现挑眉：“吃。不然你就保证寝室所有镜面的干净。”
欧阳抖得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我，我保证……我现在要，要是起身不会很突兀吧？”
高现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只被欧阳吃到了一筷子的学校食堂特色鱼香肉丝，犹豫几秒：“……有点奇怪。”
欧阳刚把饭盒合到一半，一听这话吓得不敢动了。
高现叹了口气：“真的不用害怕什么，现在食堂也没多少人，没人会关注你的。”
“我知道，但是万一谁抬头看见我这么，这么奇怪，然后就会觉得很好笑，就盯着我……”欧阳眼前一片恍惚，饭盒手机和手机屏幕上的高现糊成色块。
很少有人甘于平凡，但事实上希望自己独一无二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平凡的。
而欧阳是个平凡的人，但他仅有的特别在于常常希望自己可以更平凡一些，最好可以融进人群里让人捞都捞不着。可惜对他来说进入人群这个前提都是难以完成的。
社交恐惧症——大多数人认知里都觉得非常无所谓的一种病症，像成长过程里迟早会迈过的一个小洼，没什么正常人会关注的小毛病——欧阳平凡到连青春期的心理关卡都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存在。
偏偏他迈不过去，多少年的老毛病了，依然迈不过去。
“真的没有人在看你……你很正常，做得很好——”高现的声音透过朦胧的世界传来，较平日里柔和了许多。欧阳甚至觉得自己成了他想诱拐走的一只小兽。
“你……你得了吧，刚刚，刚刚明明说奇怪了。”虽说这样，欧阳还是抹了把脸，又摊开饭盒继续哆哆嗦嗦地夹起了土豆丝。
高现沉默了很久：“你就这样很好。”
【B】
到休息区的时候离零点还差一个多小时。事实上他们本可以再找个沿路的地方多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白天再回城，但欧阳熊熊燃烧的中二魂说想看朝阳从计院大楼的背后升起，于是高现也就随着他了。
马上就要回到他们生活了四年的城市了。很神奇的是，他们都决定把终点定在这里，而非各自的家乡。
此时欧阳已经在车后座躺着玩了接近四个小时手机，高现对他的充电宝的数量及质量叹为观止。他安然接受了这样的赞誉，直到车停在停车区，他才关了手机屏幕。
手机的屏幕光一熄，车内瞬间陷入与窗外一致的黑暗中。高现的声音从前排传来：“不玩了？”
“……不玩了。”欧阳盯着车顶长出一口气，“中午的鱼香肉丝太难吃了，恶心的我晕车。”
高现侧过脸似乎看了他一会儿：“你确定？”
欧阳眨了眨眼：“那不废话嘛，中午那盘鱼香肉丝比学校食堂还难吃。”
“晕车就下去透透气吧。”高现没有反驳。中午那盘菜其实味道一般，虽然够不上美味，但也不至于难吃到引发生理反应，仅有的问题是他们都没想到在这个城市的附近居然会吃到甜口的鱼香肉丝，欧阳不适应是很自然的事。
欧阳沉默了片刻：“不要。老高咱俩聊聊天呗。”
黑暗里高现侧脸的轮廓几乎与背景融在一起：“……好。”
【C】
【水】大学四年记得食堂里有什么让你们记忆深刻的菜吗？
20L 天地無用
投一票鱼香肉丝谢谢。那tm能叫鱼香肉丝？我吃前想都不敢想鱼香肉丝的材料还能是青椒土豆和鸡肉，取个名叫土豆丝炒鸡肉很难吗？简直欺骗我感情。想当初我差点为了那破菜和我大学四年关系最好的室友打起来[再见]
02
【A】
“你说为啥只有我能看到你啊。”欧阳插着耳机，假装在通电话，“不过还好是我能看到你，不然你这突然失踪了连个帮你打圆场的都没有，嘿嘿。”
高现提醒他：“你不管我也没关系，他们会自行脑补全的。”
“等主席逼逼你一考完试就去享受夜生活？你也想得太开了吧。”欧阳小声嘟囔，“你也不用觉得我做了啥嘛，大家兄弟一场。”
高现却提高了音调：“我是说你用不着做到这种程度。”
欧阳耸耸肩没再回话，继续小心翼翼观察路人的神色。
可能对高现来说他做得的确有些太多了。不，确切地说，对任何人来说都会认为过多了。
数个小时前他第一次在手机上看见高现时还以为撞鬼了。而高现在发现他能看见自己时，那张平时状态下永远淡定的脸上浮现出崩溃的微笑，声音直接从欧阳的大脑响起：“除了你这里，竟然没有干净的地方。”
欧阳马上醒悟手机上的确实是他室友之一，碰巧另外俩室友都在食堂排队买饭，他灵光一现便直接抛出质疑：“你自己的呢？”
“从平板的角度看柜子角有淤积的污垢，手机是屏幕向下放在桌上的——我只能出现在镜面里。”高现显然是对自己的失误忍无可忍，唯一庆幸的是，“还好昨天抽你卡之前拿酒精棉擦过屏幕。”
欧阳点点头，把手机平放在枕头上，手脚麻利地下了床。过了半个小时爬回来：“搞干净了。你先回平板呆会儿。”
等高现再出现在手机里，欧阳已经揣着手机下床换好衣服，然后带着他一起出了寝室。
欧阳解释道：“等伟哥他们回来，要是看我和手机讲话怀疑我得了臆想症，咱俩可就真成要手挽手去心理咨询的难兄难弟了。”
高现看上去有点欲言又止。欧阳猜得到他想说什么。
毕竟欧阳自己也清楚，踏出房门之后的自己几乎是不可控的。
之前他也被高现拖出过寝室，甚至去过社团那样热闹的环境，但那时高现几乎全程陪伴，这让他只需要和高现交流，只需要看着高现，就像用意念给他和高现外围画了个圈，圈外的事一概不需要在意。
但此刻他不能一直盯着高现，这让他不受控制地想去观察所有能看见他的人，但又不敢真的与人对上目光——一旦不小心与谁四目相对，他就会慌忙挪开视线。
他知道这样很奇怪，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目的本该是确定自己在他人眼里不奇怪。这行为充斥着矛盾，似乎任何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选择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他控制不住。
只要他知道有人在场，他的脊背就会不由自主地绷紧，他会想知道所有人的心思，却又害怕知道任何人的态度。
高现是知道他的情况的，而且他知道高现并不想让他面对这样的情况，这将成为高现心里的一份压力。因为这种过头的付出没有人会期待——这往往意味着他自身渴求着同等的回报。
但是他总不能让高现独自孤零零呆着。这算是他更沉重的负担了。
比让高现背负压力这点更沉重。
【B】
“我有时候觉得这事儿全赖我爸妈。”欧阳在黑暗里比划着试图解释。
别看欧阳现在俨然一副死宅样子，小时候漂亮讨喜的很，时常被父母领着给同事看。父母都是教师意味着同事全是坐班，一去一整个办公室的叔叔阿姨围成一堵墙，七嘴八舌地让他喊“叔叔”喊“阿姨”，他父母会在旁边乐呵地看着，指挥他喊“哥哥”“姐姐”。
他小时候内向得很，本来就被黑压压一排人吓得紧张，磕磕巴巴喊人的时候直接顺着叔叔阿姨们的说法来，每喊一个他父母就要打断他：“不对，那个不是叔叔，那个是哥哥。”
“不对，叫姐姐，怎么能叫阿姨呢？”
不对。
不对。
不对。
等到回去的路上父母还要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你这孩子怎么傻不啦叽的，说话都不知道挑好听的，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不都叫的挺好的？”
都是错的。可他父母从不在他犯错之前告诉他什么是正确。
“我和你妈当年就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你可不能像我们一样。”他爸只会这么告诉他，就好像凡事懂了道理就都该做对一样，“虽然我们都不善于表达……希望你能体谅我们，然后做得比我们好，好吗？”
他挺想摇头拒绝的，他想说他做不来，但父母的目光总是殷切的，他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少带自己出门。
可到底还是要出门的。
他总是记不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能分外小心地观察长辈们的表情，依靠评价来判断。后来有一天他忽然意识到那些大人会夸别的孩子嘴甜，对上他却说：“这孩子真直率——”
背过的名人名言里说“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可他父母的期望是要他嘴甜，所以与旁人不同的率真……是错的。
“我是真不会说话……老高你是知道的。”欧阳盯死了车顶的某块不规则细纹，“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判断不出来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高现“嗯”了一声，说：“你就这样挺好的。”
“好个屁。”欧阳不假思索地反驳，“没人会觉得好……这么说吧，我高一那会儿的班长是个挺漂亮的小姐姐，家里条件不错，人活跃，和谁关系都挺好，就是成绩真的不好——爱玩儿嘛。有天她跑来要我给她打分，说是全班都打了就差我了，然后我……”
欧阳顿住了。高现又“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我打了七十。”欧阳吞了吞口水，“我当时想我们评判人总要多个角度评嘛，我和她又不熟，也就平时印象和成绩可以参考一下。凭印象她人打个八十没问题，和成绩匀一下七十挺公正的？”
高现摇头：“我大概能猜到你自我评价的分数了。”
“这是重点吗我靠。”欧阳无语，“老高你怎么思路比我还歪的？班长当时听到我报的分数整个一花容失色，特大声地重复说七十？别人都打九十多诶——哇靠那一刻全班的目光全刷地看过来了，那眼神，那表情……我整个高中三年一个熟人都没有谢谢。”
高现侧过身：“你只是……认真。”
“对啊我只是认真。”欧阳翻了个白眼，“搞不清什么时候该认真什么时候不该，任何人的玩笑话我都能当真。”
“我更好奇的是，你自我评价是不是不及格？”
欧阳没有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你看我现在可以毫不在意地说老高么么哒——但我其实还是搞不清什么时候该认真什么时候不该，我只是想着反正大家都喜欢开玩笑，那就全都当成玩笑话，啥也不当真……应该总比什么都认真好吧。”
高现提出异议：“这是你打游戏真情实感的理由？”
“老高你这人——”欧阳猛地坐起身，“你这么皮的吗？知道明天就要说再见了放飞自我啊？”
高现却忽然低声笑了一下，假笑着说：“如果我给她打分就打零分。你都惦记多久了？高中到大学七年了吧，算你伤心一年扣十分，到现在刚好零分。”
“嗬。”欧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还是老高吗我的天，你这算狗血剧男主式偏心了吧？要不你现在念下天凉王破的台词我感受一下？还有……我没伤心。”
高现收起假笑：“她没有给标准，我有我的标准是很正常的事，又不是软件评分，没有感情色彩还算什么个人评分。”
欧阳半眯起眼。高现淡定地迎上他的目光。半晌欧阳叹息：“只是你这么觉得而已。”
【C】
43L 天地無用
能有啥故事……现在想想当时其实本来也没啥，他那人洁癖又事儿逼，我又是个视游戏如战场的标准游戏宅，那时候刚认识不久互相也没摸透脾气，他硬要我打扫卫生我烦的不行……就额……
具体来说大概就是他要我打扫我的位置，我敷衍说吃完饭再搞，让他帮我也打个饭，结果他买了那个见鬼的鱼香肉丝回来，我说你这啥鬼玩意儿，他说你赶紧吃完赶紧拖地……我就……
因为我那个时候刚开始中二叛逆期，满脑子我tm谁的话都不要听，就使劲儿拍了下桌子，没想到筷子一下子翻了还撩起两根土豆丝飞到他身上
03
【A】
“你可以买点吃的分心？”高现提出建议。
“你是说……需要和人面对面一对一交谈还需要我回答问题的正常人日常社交行为吗？”欧阳问道。
高现沉默。欧阳又补充：“并且是在吃完那盒鱼香肉丝才一个小时的现在……？”
高现无言地听了会儿欧阳走路时鞋底发出的摩擦声，开口说：“你总要尝试的。”
然后高现开始认真教导他：“第一步看单子，第二步向店员说清楚你要什么，第三步付款……”
“OK OK您可以闭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欧阳雄赳赳气昂昂径直走向离得最近的一家鸡蛋仔店，刚和店员对上眼气势就立马和漏了气的皮球似的，“……那个，呃，我，我要原味的……”
高现叹息。
在欧阳前面等着的是一对甜蜜的情侣，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女孩子嘻嘻哈哈去亲男朋友。欧阳站他们旁边，见到这情景马上扭过了脸。等情侣拿了鸡蛋仔离开，欧阳小声感叹：“好开放啊……”
“你？”高现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你标准划这么低？”
欧阳没理他，碰巧鸡蛋仔好了，颤颤巍巍接过来掉头就走。
大约一言不发了五六十米的路程，欧阳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口袋却震动了一下。顶着高现疑惑的眼神，他掏出了高现的手机：“我顺手拿的……诶是你妈打来的怎么办？你能意念通话吗？”
“不能。”高现似乎有些犹豫，“你调静音吧……不别挂，就调静音然后微信跟我妈说我感冒嗓子疼，能说话了再回电话。”
“哦……写啥？你慢点我照原样输，别传达错意思了……”欧阳一个字一个字输入对话框，又把两个手机屏对屏，“是这样吧？你确定吧？我没输错吧？”
还没等高现点头又是一通电话打来。折腾了半天欧阳才成功发过去消息。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欧阳看着高现母亲疯狂刷屏的“你怎么连自己身体都管理不好？”“又到哪里瞎搞了？”“你是不是嫌我们说话烦了？”一脸叹为观止：“老高，你知不知道手机有个模式叫飞行模式——别称一键解千愁……唉你回你手机呆会儿。”
说着他摁亮了自己手机，继续屏对屏：“你瞧，我妈发了二十多次消息要我接电话，我当没看到就完了，飞行模式在手，天下我有，噢耶。”
【B】
“其实我那个时候是想跟你解释一下的，一打岔给忘了。”欧阳又躺了回去，“我爸妈不都是老师嘛，见不得学生当众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老说我都听习惯了。而且吧……我家平时也没什么肢体互动。”
在欧阳记忆里他爸几乎不会拉着他。只有在他把人行道边沿的长条当作独木桥摇摇晃晃地踩时，他爸才会带着些担忧盯着。
好像有那么一次吧，过马路过到一半，眼看着信号灯要转绿，他爸一把拽住他往对面跑，他年纪小跟不上速度，一下摔倒在地直接被拖了过去。
这事儿有些刺激过头了，以至于后来在他记忆里一直模模糊糊的，偶尔甚至觉得那只是一场说不出好与不好的噩梦。只有父母跟讲笑话似的谈起当年，他才能确定那不是只属于他自己的事。
“但其实我爸牵过我手。”欧阳合上眼，“有年冬天我和他出门没带手套，手被吹得发疼。我爸也不知道那根筋儿抽了把我手拉过去捂住了……大概好多年前的事了，我就记得他手暖和了。”
高现没有出声。
“我爸的手挺暖和的，也干燥，一点儿都不像他说话那么婆婆妈妈的。他说我妈年轻时候就是手容易冻，那时候家里又没钱，冬天他就一直给捂着，家务活也不舍得让我妈做，怕洗碗洗衣服给我妈手搞裂了。”欧阳哽了一下，“其实我爸是很温柔的人……就是觉得平时不需要向我表现吧。”
“……温柔的人和合格的父母是两回事。”高现斟酌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了。
“按我接受到的教育来说我应该反驳你……但我现在真挺想说你说的真对，我一点儿也不想体谅他们。”欧阳睁开眼，扯起笑，“我他妈爱死你了老高。”
高现伸出手悬在他头发正上方，停了会儿又收回去了。
“靠你这算隔空揉头吗——”欧阳“噗嗤”笑出声，“我没伤心的，我真没有伤心。我已经习惯了，我爸爱的表现就是发个消息过来要我接电话，然后在电话里把一个一分钟能说完的内容颠来倒去引经据典反复说半个小时——烦死了，真的烦死了，他明知道我都知道我都懂，可他偏要说‘虽然你心里应该都清楚，但爸爸还是要认真和你谈谈’……就像我是他误入歧途的学生，我要完成他的要求，不然我就得被喊去办公室谈心。”
“我觉得……比起飞行模式，关机才是一键解千愁。”高现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掌心，“你只是……我们都只是……在等不会来的东西。”
开着飞行模式依然可以用寝室的WiFi，欧阳依然会收到来自父母的消息。那一条又一条整齐排列的“接一下电话”，对欧阳来说是扯着他的线，却也是汲取爱的吸管，所以哪怕他一根根切断，还是捧在怀里不舍得丢弃。
其实活了好歹二十多年了，谁还不知道应该要活成什么样才是好的呢？
【C】
50L 天地無用
后来？后来也没啥啊，那之后我和他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不都说人与人diss同一个事物的时候最容易建立友谊吗，看在鱼香肉丝太难吃的份上我们就握手言和了嘛
57L 天地無用
不信拉倒，反正我和他关系就是蛮好的
70L 天地無用
他人挺好的，别看我说他事儿逼又洁癖，他还不照样是大众男神，我院白月光。
80L 天地無用
谁告诉你们洁癖这种事无伤大雅了？自己没见过活的洁癖就不要假装自己很懂了OK？夸大也好削弱也好，你们能不能放下键盘正视这种症状？洁癖对谁都是麻烦，特别是对他自己
100L 天地無用
都不知道该不该说，想想反正你们也扒不出，不想你们再逼逼些有的没的了。他洁癖是心理原因，就是被逼逼太多了自己不认可自己谢谢。这不妨碍他是很好的人，当然我觉得他是太好了才反而被逼成那个样子的，所以说这世界太操蛋了。
唉搞得我又想他了。
04
【A】
因果报应，轮回不爽。
因是欧阳宅在室内太久，果是他出门忘了带钱包。等鸡蛋仔吃完后欧阳被甜的口渴，再加上高现怂恿，于是他关掉了飞行模式，用手机付款买了水。
当天晚上欧阳妈妈电话打来时伟哥与主席都在，欧阳正坐在床上尝试用电脑输字与高现完成对话。手机屏一亮高现马上闪到了床上搁着的自己手机上。欧阳定定注视了很久通话显示，久到也许马上对面就会挂断他才划开通话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啊？”欧阳妈妈对自家人从来都是一口标准普通话，据说是当年为了保证欧阳不会太早沾染口音刻意而为之。可事实上，也许是贪图新鲜吧，小学的时候班上就已经有些同学互相用方言交流，上了中学说的人更多，而欧阳从来没能完全学会。
欧阳回答得异常温顺：“和室友聊天没看见。有什么事吗？”
“我和你爸爸谈过了，我们觉得你要是不想学习……就别学了。”欧阳妈妈温柔地说，“妈妈帮你联系打工，大学也别上了行吗？早点打工还能多一点经验。”
欧阳平静地回：“妈，我没说不想学。”
“你现在这个样子……电话也不肯接，一学期下来课程分数都没有90，回了家也一直摆弄你买的那些东西，书都不看。”欧阳妈妈有些哽咽，“你哪有学习的状态呢？妈妈当老师这么多年了，哪里不懂你什么心思呢？学习多重要我们叮嘱这么多年了你自己也知道……妈妈也没有办法啊，你不想学习妈妈也不反对好吗？”
欧阳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不想学习。”
“那你是怎么回事？你一直都很优秀的，怎么忽然这么堕落呢？”欧阳妈妈开始抽泣，“我和你爸真的非常担心你。我们一直严格要求你就是希望你可以比我们都好，你不能连我们都达不到啊——”
“我觉得你们这样挺好的……”
“你怎么这么不求上进！你……你要是不求上进妈妈也没有办法，你不学习妈妈给你想办法联系单位……”
“妈。”欧阳卡了壳，“……我没有不想学习，我只是……”
“真的儿子，别违心了，不想学妈妈也可以理解的，是妈妈这几年太忙了没顾上你的学习……”
“我只是……”欧阳又抿住嘴唇，半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有点累了……妈我挂了。”
“你累什么了？玩电脑累的吗？你先告诉妈妈你到底想不想学习？”
“我挂了。”欧阳用力眨眨眼，“妈我真挂了。”
“你先回答我！”
“我……想学……”
欧阳妈妈与语气又缓和下来：“好，这是你自己答应的事，下学期要看到你成绩有起色了哦。对了，妈妈最近学了糖醋排骨的做法，等你回来做给你吃——”
欧阳妈妈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欧阳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对着没人的那端喃喃：“……我讨厌甜菜。”
主席“啧啧”了两声：“书香门第就是不一样，孩子不听话也这么温和……”
一句没说完欧阳就动了——他一抬手，手机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砸到寝室的地面，与瓷砖一并发出巨响：“谁他妈书香门第。”
主席被吓了一跳：“你又是什么少爷毛病？说还说不得了？”
“哎算了算了，欧阳心情不好。”伟哥捡起欧阳的手机递过去，“不过欧阳啊，你爸妈也是为你好……”
欧阳呆呆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忽然翻身几步爬下床，一把抢过手机径直出了寝室。主席的声音隔着门板隐约响着：“一个寝室俩神经病……”
他捂住耳朵冲向卫生间。
幸运的是卫生间没有其他人。他蹲在隔间里尝试了半天依然呕不出什么，顶舌根也只是多了份抽搐感。他想不该啊，明明今天吃了挺多东西的，怎么还是空有恶心的感觉，明明干呕了半天，却除了被逼的爬了半张脸的眼泪没能做出任何发泄。
胃肠神经官能症，也算是不痛不痒的小毛病了。有时候在人群里呆久了也会犯。他甚至适应了难受反胃时用催吐解决。
但是今天大概不是因为在室外久了。
他不甘地对着地板眨眼，觉得自己肯定狼狈得要命，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归结为对他这样一直逃避的人的惩罚了。
稍作平复后他推开隔间门，本没打算看镜子里自己的鬼样子，没想到听见高现语气平淡地叫他：“欧阳。”
抬头才看见高现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里。不同于在手机或者平板屏幕时被等比缩小了，在这面镜子里的高现除了像一道虚影外和往常几乎没有区别，只是神色淡淡地站着，与他对视了几秒，缓缓抬起左手贴在镜子上。
欧阳透过了虚影看见自己——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他从不愿看见的他自己，此时却和高现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就好像他越试图靠近高现，他就越发会将自己的糟糕透顶看清楚。
可他还是克制不住地走向高现。
大概是高现这个人，一直都让他感觉太安全了。
他站在镜子前，右手贴上镜子，像和高现十指相贴，也像在触碰镜中的自己。
“老高你洁癖是不是好了。”欧阳吸了吸鼻子，“不嫌我脏吗。”
高现语气里带着点忍耐：“这面镜子真脏。”
欧阳感觉方才被刺激出的眼泪又破开了眼眶的限制。他看见镜中的自己眼角有滴眼泪滑落。
【B】
“小时候……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我爸妈总说朋友以后再交也不迟，当务之急是学习要好。所以我就老是自娱自乐。小时候有次我看健身器材还挺好玩的就去瞎摆弄，那种躺在上面的，不是中间有间隙吗，我一只脚卡在间隙里出不来了。”欧阳翻了个身背对着高现，“当时怕得要死，嚎啕大哭吧……后来是个热心大妈给我拔出来的。然后我就自己回了家，也不敢告诉爸妈。”
“不敢么……”高现若有所思。
欧阳笑着叹了口气：“会被训的。而且我总是害怕他们担心我，又怕他们其实不担心我。不过那次可能是哭的太厉害，看着很明显，就被我妈察觉不对了。最后还是被训了一顿。”
高现默然不语。
“但是……她训完我之后有给我一个拥抱。”欧阳抽了口气，“她一直都很会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只不过我只喜欢那个拥抱——感觉挺丢人的，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老惦记小时候的事……这么大了我都只有一次被拥抱过。后来我妈总是说带我去吃好吃的……但是她老是忙忘记了……也记不得我喜欢吃什么，她自己喜欢甜品，就总带我去吃甜品。”
“我也不是没有想和她提，但是她自我满足的样子让我有种……就是你知道的，我总是达不到要求，我真的很想他们能感到满足。”欧阳蜷起身子，“是我在自我陶醉了——像我付出了什么一样。其实甜品也就那样吧，想到是我妈带我吃还挺开心的，根本算不上牺牲了什么。”
“我只是……挺怀念那个拥抱的。”
“我觉得……你可以更在意自己一些。”高现开口，“你只是很正常地在需求。”
“道理我都懂但是，但是你也知道需求……有的人看来就是不正常的。”欧阳又蜷紧了一些，“我不想显得我很奇怪。”
“你很正常。”高现的语气又柔软了起来，“没有一处是不可理喻的。”
【C】
106L 天地無用
别刷yooooooooo，看得心烦。我跟他的事不是被你们当乐子看的东西
121L 天地無用
我才不是追忆青春好吗……我一直都挺想他的，上次我旅游脑抽了跑去买了份甜的鱼香肉丝，妈耶果然还是难吃哭了，搞不懂他们的口味
想和他一起吃火锅了，不和他呆一块儿我都八百年没见过鸳鸯锅了，想想还是挺搞笑的
130L 天地無用
为啥吃鸳鸯锅？谁让我爱他嘛。
05
【A】
大概是前一天眼泪流得凶，第二天欧阳的眼睛是肿的。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揣着手机下了床。
“……你准备这样出门？”高现的语气有些变了。
“我咋了。”欧阳试图装傻。
“……”高现干脆地消失在欧阳的手机屏幕上。
不知道和前一天晚上是否有关，主席和伟哥都不在寝室。于是欧阳放开嗓子嚎了一声：“老高——”
安静了一阵子高现的声音才出现：“你别过来。”
这就是在抗拒了。
欧阳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开口：“……我把手机擦干净？”
“你别动。”高现大概是回了平板，“你别动，你什么都别做。”
“所以……是我吗？借下你的消毒水，我喷下……”
“……你别动。”高现的声线里透着疲惫。
欧阳就不敢动了。
小说里总写小学生喜欢划三八线，好像那是个幼稚的玩笑事，但事实上这世上没有人身边是没有线的，每个人都在用线为自己圈出不可冒犯的领地。
在欧阳眼里，每个人的圈都是无比大的，于是他就只能把自己的圈不断改小，直到再也没有迈步的余地，就好比六十平米的教室里坐着四十个学生，在他眼里属于自己的范围只有一平米。
并不是说其他人有什么错，欧阳也清楚每个人被划分的面积是一样的，只是他看不清他人的圈，这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退让。很多时候他鼓起勇气试探着靠近他人，却总也控制不好程度。当他感觉他人容许了他的靠近，他就想得寸进尺，一旦被人拒绝，他就会产生连一开始的前进都是不被允许的感觉。
如果不想受到伤害，他就只能缩在属于他的那一平米。出了那一平米，一切都变得莫测，他感知不到脚下是草原亦或是沼泽。
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理性上他知道人与人的相处总是要存在试探的，一旦分清了界限就可以安稳相处。但是他害怕被拒绝。
害怕他人的亲切是出于善良，害怕他人的包容同时带着施舍，害怕他人的爱意核心是虚假的玩笑，害怕他人喜欢的仅仅是他的外壳。
就像他的家庭，他听话便风平浪静，他逆反就风起云涌。
如果语言和行为都可以是虚伪的，那么如何感知到真实？
追根溯源，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够标准获得他人的喜欢。很多时候就像心里住着两个人，一个说你够好了，一个说你放屁，恍惚起来觉得哪边都是对的但又哪边都不敢信。
曾经他相信家是安全之所，哪怕他的父母对他的关注全部集中在学习。但当他孤注一掷想让父母作出抉择，他又觉得父母爱的只是那个听话的孩子。
他不想听话，他不想顺从，他讨厌不由自主去完成他人期待的自己，但脱离了这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所以他选择逃避，窝在自己的小天地闭上眼再也不想看见外界的一切，不想过去，也不想未来。
直到意外的冲突为他带来了高现。
【B】
“小学有次语文课布置作业。要我们跟父母说‘我爱你’——有病吧，但是那个时候我是个好孩子，我就去说了。”欧阳依然蜷在后排，盯着座位的缝隙，“我家从来不喜欢说很亲近的话，我最常说的是‘对不起’，甚至连‘谢谢’都说的很少。但是当时我一心想完成作业，就去喊我爸。我爸正忙工作，头都没回，我想没回正好，就想眼一闭喊完拉倒，结果……我发现说出来是很艰难的事。明明只有三个字的事，我却觉得我的脑子里‘如果他不当真怎么办’和‘如果我得不到回应怎么办’这样的念头已经回放了千千万万遍。”
“欧阳。”高现轻声说，“爱只是自己的事。”
欧阳抖了一下：“但是说出来就是在期待了吧，是我在里面塞了我说不出口的挣扎和等待，希望对方能看到，但也许那些并不是他需要的，也许对方会觉得可笑，觉得不可理喻，或者会使他产生压力——而我还是自私地希望他知道。”
“欧阳，从开始我就想问……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窗外又有一辆车驶入停车区，前灯晃过高现的脸，他平静地微合双眼，眼眸黑沉沉的，“我……你没必要说这些的……”
“不是……老高你……好吧我的确知道了。”欧阳依然没有转过身，“但是我不是想说这个，你让我说完——我爸当时说他也爱我。我想说不要自顾自的放弃啊……你又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对不对？可是，可是我还是要和你道歉。我知道，我的确知道，我知道好一阵子了……是我逃避了，我想着你没有逼我我就想维持现状。”
“小学那次后来老师要我们写作文，我写得特别感人，老师都说没看出我那么会煽情——可我是真心的，我把我的心情全都写下来了，我从来不能确定我爸爱我，他一直都是特简单粗暴地逼我做正确的事，就好像随便换一个能做对的人过来他就会更爱那个人……小时候我挑食，我爸妈就烧一桌那些菜，他们自己吃完我就看着，就好像我饿死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我想我终于可以确定他爱我了吧，他都回应我了，肯定也是抱着同样的真心，哪怕他平时不听我说话，哪怕他对我学习外的事一无所知，可是从我不好好学习以来，他看我的眼神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怜悯我的神。”
欧阳的声音逐渐染上哭腔：“我真的不想再付出那样的期待了，就像我把我最喜欢的东西递给你，你却只是随手拿了点别的什么回给我，我还会傻逼兮兮地觉得好感动。”
“可老高我真的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但我的喜欢好像不是你需要的那种，所以我真的不想面对它——”
“嗯。”高现勉强地微笑着，“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欧阳猛地翻身看着他，又抬手捂住脸，“我没有给你发好人卡的意思，什么兄弟什么好友，我知道你不是……别看我，别看我，我知道你会觉得脏……我就是想说，我爱你你明白吗？不是那么简单的喜欢或者讨厌。”
“我明明逃了那么久，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和你说再见了，我就很冲动地想跟你说清楚这些。”欧阳抽噎着，“我真的舍不得你。”
【C】
143L 天地無用
我靠你们这群人哈哈哈些啥子。我爱他。我真的爱他。讲矫情点，他是所有人的白月光，但是我的朱砂痣。
不是都说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吗。他是也不是，他是和我完全不同的存在，但他也是值得被爱的我。
我总在逃避现实，但他会在现实里挣扎。我违背期待但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所以一直停滞不前。可他即使痛苦依然是前进的。
即使如此他依然接受我的逃避，不觉得我是懦弱可耻的存在。他比我痛苦的多，但他也比我值得被爱的多。
谁会不爱自己。谁都会爱更好的自己。
我真的爱他。
146L 天地無用
对啊，所以我说我和他的事不是给你们看的乐子
06
【A】
高现是怎样的存在呢。
最开始欧阳是看不惯他的，大概是骨子里的骄傲没有消磨殆尽，有些看不上内在吹毛求疵外在粉饰太平的人。
后来欧阳才逐渐看见被高现自己小心收藏好的温柔。
这世界那么大，理论上各种各样的人都会存在。有的人天生以自我为中心，也有的人天生关注旁人的感受。有像欧阳这样因为害怕被人讨厌而感到被排斥的，也有像高现那样因为厌恶自己而排斥他人的。归根结底他们像两个画地为牢的小孩，各自蜷缩在自己的圈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欧阳是瑟缩着的，而高现只能强装不在意，因为涕泪都会让他显得很脏。
然后在某一个抬头，欧阳看见了高现。于是渴望牵着他试探着去接近，再理所当然地被高现拒绝。
然而只有这次，欧阳没有被引出恐惧——因为他发现高现拒绝前后都是痛苦的，他看上去充满矛盾，似乎既渴求一双拉住他的手，又觉得自己必须要拒绝这双手。
怜爱的感情让欧阳转身封住了自己的退路。
他打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高现的拒绝或者接纳，他想要高现不再痛苦下去。
这似乎很像他过去被迫的顺从，但他知道不是。因为即使高现抗拒他，他依然会想办法去接近。
因为他知道高现同样是渴求他的。所以如果高现的拒绝是因为他脏，他就让自己变得干净。如果高现觉得自己脏，他就让高现干净起来。
高现给予他跨过圈的勇气，所以他选择走向高现。
未来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他只想高现可以找到他自己，希望他永远结束自己的痛苦。所以他不想纠结自己的具体想法，也不想告诉高现自己的期待——没有结果的事何必要在意？不如一如既往地回避过去，多轻松的事呢。
可是这场接近梦幻的突发事件，让他在看着高现的同时无法避免地直视自己。他意识到自己依然存在私心——他希望陪着高现一起，哪怕这份陪伴给予了彼此疼痛。
高现一直都是安全之所，总是会容忍他的不断尝试，从来都是那么明显地喜欢着他的。
可这次高现说：“别动。”
像在告诉他任何尝试都不会有效果。
欧阳眨眨眼。进退两难的时候他恍惚想起自己头一回看见真正的高现，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是“假如连他都不行，那我也许是真的做不到吧”。
于是他翻了翻手机，大声道：“老高我们看电影去吧！”
黑暗里欧阳不会显得异常，高现便不会感到愧疚，这些灰尘一般塞满高现心脏的情绪一旦被清扫干净，高现就依然是会接纳欧阳的安全之所。
也许他可以把手机抱在怀里。
【B】
“我知道说这些试图让你原谅我的逃避很过分，对不起。但是我一想到以后你该怎么办就觉得很难过——我想你开心起来，但我没有做到，对不起。这样的半途而废真的很残忍，对不起。”欧阳哆哆嗦嗦磕磕巴巴地说着，“而且就算可以重来，哪怕我明知道你会喜欢我我还是想那样对待你，对不起。”
高现只是沉默地望着他。
“老高，我真的想不通你喜欢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地方能被你喜欢啊？最关键的是，你为啥不喜欢你自己啊？”欧阳蹭了蹭脸，还是不肯拿开手，“我希望你是可以幸福的人啊——你是值得拥有幸福的人，为什么你自己好像没有这种感觉呢？”
“你值得。”高现难得温柔地说，“你是值得拥有幸福的人。”
“你放屁，别剽窃我的句子……”欧阳下意识怼回去，又有些忐忑地问，“老高，我过去这么多年学到的爱的表达只有牵手拥抱和语言……我都想给你，这些我知道我都想给你的，但是你要的不止这些对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高现蓦然一笑，“你起来，先把这些给我先。”
“靠……我现在脏的要死……”欧阳哼哼唧唧。
高现已经下车拉开了后车门：“你洁癖还是我洁癖？”
欧阳犹豫地挪开手抬头，高现略微弯着腰，骨节分明的左手正掌心向上朝他摊开。
只要伸出手，他们就会手牵手，然后他们会在夜色中分享一个充满了恶心和恐惧的拥抱，因为高现的洁癖肯定无法容忍他，而他会害怕高现的恶心。
但是他还是觉得那听上去很有诱惑力。
高现温和地说：“如果你害怕的话，欧阳，我可以先给你回应——我也爱你。”
【C】
150L 天地無用
靠他当然也爱我
153L 天地無用
我当年跟他说我只想聊天牵手拥抱，问他是不是爱情。他说要我自己想清楚，然后我们就没在一起emmmmm
161L 天地無用
我有啥办法嘛，我现在还是只想和他聊天牵手拥抱，我还是不想接吻也不想睡他，我有啥办法？
179L 天地無用
你们太庸俗了，我那是纯洁的爱好吗，什么性不性冷淡的。我特想拥抱他，抱得死紧的那种好吗？他可是我唯一的心里寄托。你们这些健康的人咋搞得懂我们社恐的内心活动好不好，比你们想象中事儿逼一万倍谢谢。
离开他后我每次独自社交都会想起他。我记得他一直都会告诉我我很正常，于是我就告诉我自己“你看他都觉得你是正常的，不要害怕”。
我知道他过去就爱着我，以后也会一直爱我，这是我走下去的勇气来源。真的，你们不知道对我来说知道有一个人确实看得见我也确实爱着我，那感觉，太他妈感人了，不以身相许都不行。
201L 天地無用
为啥没以身相许？不讲了吗我真不想睡他。他那么干净好看一人，又讲究又事儿逼，我抱着他都要觉得自己在辜负他。真太惨了，你不会乐意看到你爱的人因为你的不当举止一天洗n次衣服的。
我真的不想伤害他。他那个人吧……真的没治了我觉得。特别好特别完美的存在了，智商和颜甚至钱，啥都不缺，偏偏就是不喜欢自己，天天穷折腾。我跟他说你傻不傻，你干嘛不喜欢自己，你连我都喜欢，你干嘛不喜欢自己？
他跟我说我值得。
值得个球球。我才不值得。
我就一可怜巴巴的小社恐，和女孩子打个电话恨不得能厥过去的那种。你们不知道我tm二十一岁才敢自己一个人去沙县小吃，想想就丢人。
第一次去我真是差点昏厥，哆嗦得筷子都拿不稳了，然后刚好点了个什么鸡还是鸭的瓦罐汤，感觉别人喝汤贼优雅，我一个原始人吃法太猎奇了，总感觉隔壁桌老在瞅着我。太吓人了，我整个人都想钻到桌子下面去。
不如原地消失算了。
209L 天地無用
哪里不吓人？？？我晚上做噩梦的好吗？你们知道那种眼睛一闭情景再现所有人都睁着空洞呆滞的眼睛盯着你的感觉吗？
231L 天地無用
咋解决的？那会儿他刚好给我发消息问我在干嘛，我说我喝汤养生呢，顺带查查逼乎上有没有人介绍怎么优雅地啃鸡腿。他发了个一副见鬼的样子的表情，问我查到没。我说没啊那不废话吗，你们逼乎人群都只吃不沾烟火味的鸡胸肉，搞得我现在就想塞盘青椒土豆鸡肉丝在你嘴里。他回了个抱紧我的傻儿子的表情。然后他发来一条说我们神仙祖先也是茹毛饮血过来的，放肆吃就行，不过下午的课你翘了肯定没成绩，赶紧吃完回寝室。
我就能想象到他在寝室了。很神奇的一件事，我感觉一下有了希望，就是我不能随时随地消失了，我必须得赶紧面对我眼前的鸡骨头，因为他会等我回寝室一起去上课。
说实话我前十九年的人生都按父母的期待来的，虽然叛逆期总想搞点大新闻，但我还是没办法活成一个能一切都只顾及自己的聪明人。我想被人需要，想被人看见，但我又只想被看见被需要的部分，因为我怕他们觉得我其他部分太傻逼了。
那么多人里，只有他是知道完整的我的，也只有他一直要的都是完整的我。我在别人那儿都是碎片，只有他眼里我是个人。
感人不？都给我哭。
242L 天地無用
OKOK，我还是决定要联系他了。
260L 天地無用
是啊我拖了好多年了。我真没办法。我试过想发短信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想不清楚，但我写好了发不出去，我狠不下心点发送键。他和我都是对暧昧敬而远之的态度，我那条发过去就真的再也不会有结果了。想打电话逼逼叨吧，但那我就更不行了，我怕看不见他就可能会说些什么不该说的甚至我还意识不到，虽然他不在意，但我也不想以这点为资本肆意刺伤他。
就只好不联系了。
但是我还是爱他啊。这也没有办法的。我知道他说不定已经告别过去了，啊不如说其实他告别过去也挺好的，栽在我这种人身上算他倒霉吧嘿嘿。不过他也可能还在那里吧，至少我没有走，我还在当初的地方，我怎么爱上他的我就一直陷在里面。
280L 天地無用
想了想其实如果他能跟我说要我和他一起走，我指不定也就咬咬牙和他在一起了？我不睡他，被他睡他总不怎么会嫌脏了吧？
我只是不想做让他不快的事，但我好像一直都做不到，只能逃了这么多年。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好像真的没啥长进，学生时代就是逃避父母，毕业了逃避爱着的人。
283L 天地無用
他要真的等了这么多年我就给他睡了算了。
290L 天地無用
我真的讨厌肢体接触。我也没办法，我父母熏陶我十多年太过亲密是不知廉耻，直到现在都教育我甜言蜜语没必要存在。更不要说我躲在壳子里那么久，被碰到感觉只怕就像把自己那些恶心又糟糕的部分全给人摸个遍似的。
距离产生美啊。
但真的和他……行吧我认栽了。我先去发消息了，祝福我吧。
300L 天地無用
发消息才能修改啊，而且打电话怎么符合我擅长逃避的一贯风格？
305L 天地無用
靠秒回。这个点他不睡觉是在干嘛？
309L 天地無用
我的妈他说他当年就知道我对他是爱情了emmmmm所以他不会真的一直在等我想通吧
他是傻逼吗？？？
不过我突然好想睡这个傻逼哦
333L 天地無用
行吧虽然和标题毛的关系都没有，我连楼主都不是，但就按你们说的吧。
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07
【A】
高现恢复正常的那天，欧阳试图给他一个熊抱，然后被喷了一身消毒液。
【B】
“我本来准备明天就换手机号的。”高现一脸淡定，“不过我决定缓一缓。”
“Hello？朋友我们难道不是微信好友吗？”欧阳一脸嫌弃。
“你可以试试发消息看我回不回。”高现挑眉，“自己感情自己想清楚，想通了再联系我——如果我没换号的话。”
“靠？”
【C】
365L 天地無用
啊？我怎么爱上他的？啥啥因为他爱我我才爱他？我看你是想笑死我好抢走我的男朋友。
我不是和他一开始闹了矛盾吗，就鱼香肉丝那个事儿。我当时看到他脸色煞白地死命擦他的袖子魂都要没了，就觉得很恶心——不是说他，说我自己。心慌得一逼，跳的我都反胃了，就想去洗手间吐一下。结果他跟我是一起冲去洗手间的。我俩霸占了俩相邻的坑位，门都没关就预备齐——
他吐的昏天黑地，我啥都呕不出来。
后来他在我身后喊我，我想着别管我我今天非得吐点啥出来。结果他说要我先去吃点东西再回来呕。
我就回头看他。他那个时候样子一点都不好看，头发被汗湿了乱七八糟的，有一缕就贴在眼睛旁边，脸色也是惨白的，嘴唇都没血色了，人也看着很没有精神。只有眼睛里的红血丝让他看着像个真人。就这么憔悴了，他依然想要拉我一把。
那一刻我就觉得吧，不是总有人说可以为爱而死吗。但是因为他的话，我觉得我活到现在是件很幸运的事。
emmmmm怎么说，也许人和人的相遇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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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平有限，以后会慢慢修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