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riQ

*预警：意识流玻璃渣混糖，设定是部分单恋者有几率患上一种病症，症状为只听得到喜欢的人的声音，具体病因和治疗方式都不明。

*我是个会he的好女孩，谢谢大噶

*一如既往oo到没有c

*文中部分场景有参考现实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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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也许是为了给他们俩留足个人空间，又或者是为了逃避尴尬的氛围，伟哥和主席各自找理由离开了寝室。

他无声地站在欧阳的床下。这是个熟悉的视角，是与往常一样的情形。有那么一小会儿他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会朝背对着自己的欧阳说早餐就在桌上。

过去上百个早晨里他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站在欧阳的床下抬头看着，想着也许有一天他可以伸手抻平欧阳被褥上的折痕。有时候伟哥带回来简单的早餐，他也会陷入是否直接让欧阳在床上吃的思维拔河里。

很多时候人们说爱会让人收敛自己的坏脾气。于他而言所谓的收敛不过是过去理直气壮的要求忽然变得难以启齿了。

宿舍的床高度不算特别高，但也显然不足以让他能够一览无余欧阳的整张床。这是件好事，意味着只要欧阳不注意也不会发现他的注视。

人总是擅长为自己找寻容身之处，有时候是否能够与想要的最贴近反而不那么重要。

“老高……”被褥动了动，折痕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变了形状，“到底什么是喜欢啊？”

大概就是明明你不肯回头看我，我却还是在思考怎么用无言的方式回答你的问题。他这样想着，觉得不如直接叹口气。

“原来追剧看的时候觉得主角在一起特别自然，每个人好像都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对方的。”欧阳把被子又裹紧了更多，“我还以为是到年龄了人人都会知道……可是老高你都懂这些了，为啥我还是什么都搞不明白？”

因为你还没到时候。他想这么回答。

如果人人都是在相同的年纪相同的时间点一块儿领悟了感情，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爱恨情仇的纠结？最让人无力的难道不就是人在懵懂时的表现出的迟钝吗？

迟钝有时并非与性格挂的上勾，只能怪感情是个太过抽象的名词，没有体验过的人的确无法想象。欧阳的疑问甚至比让他向马来半岛的人解释什么是雪更难以回答。

曾经有人将爱人比作明月，有人将爱人比作流水，有人联想到白月光也有人联想到朱砂痣。大千世界一万个人眼中一万种描述方式，又无一不是在用抽象比喻抽象。因为爱情本来就是抽象的。我爱你时，你是朱砂痣，你是白月光，你是明月，你是流水*，世间一切求不得都是虚无缥缈的，唯独一个你是切实存在的。只需将你代入这些，它们就全都具体起来了。

可欧阳的认知里还没有这样具体存在的人。

“你看我喜欢纸片人是因为觉得她们好看……我仔细想想老高你本来就好看，这是大家都公认的，除非我瞎了我才会觉得你不好看。”欧阳转过身趴到床边，“喜欢纸片人的表现是想为她们花钱。可老高你比我还有钱，我哪会想到养你啊什么的，而且你也根本用不着我养吧？”

所以说没经验的人就是很容易想偏。他觉得即便自己可以正常讲话也根本接不上这思路。

“听不见声音是不是感觉特别奇怪？”欧阳自顾自捂住自己双耳，“我是真的很想帮你啊老高，但是我连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你都不知道——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忍无可忍伸手揉欧阳的头发，发自心底地想把欧阳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明明只要直接拒绝就好了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绕进去？

有时候给予希望反而是一个残忍的举动。因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怎么打擦边球也成不了喜欢的。

05

事实上他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欧阳这件事。

毕竟他过去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这方面的经验和如今的欧阳也差不出多少。那些生活上顾及欧阳的举动更像是由本能驱使，并非他自己左右。

不知不觉习惯了欧阳打起游戏就成了炸药桶的脾气，不知不觉可以猜到欧阳的时间表，不知不觉会拦下打扰到他睡觉的事……太多细枝末节的日常琐碎认真罗列出来会显得斤斤计较，他便也从未想过原因。

直到那次他独自去隔壁的资环院办事。

资环院所属的信息学部与本部中间隔了一条这两年才被修成步行道的马路。虽然两边正好门对门，但学生往往会从信息学部的侧门进去。而被人指路指成进门左转的他就这样走上了一条开满广玉兰的小路。

他和许多人一样不喜欢广玉兰的气味，强烈的香气在他们这一部分人的嗅觉里和臭味相隔不远。若不是指路的学生坚定地告诉他应该顺着这条路走，他根本不想踏上这条小道。

安静是真的很安静。时值五月，晃眼的阳光被玉兰树的枝叶揉碎成地上亮眼的光斑。破旧到有了历史感的矮楼隐匿在两边，一楼用铁栏围着小院，远远看着院里有些已经盛开的小花光鲜亮丽，倒是在周围一片灰蒙蒙里一跃而出了。

他忽然想起欧阳不喜欢灿烂的阳光也不喜欢热闹的场合，而这条小路还挺适合散步。但他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踏上这条路了。

回忆起来，似乎那个夏天只有这么一件小事是清晰记得的。

记得沉甸甸的广玉兰一朵朵压在树枝上，记得令人不适的扑鼻香气，记得藏在人家院子里的一串红，记得小路一侧茂密的老竹子，记得树荫下细碎的阳光，记得某一刻对于没拉着欧阳一起来的遗憾。

记得就在那一刻，过去所有的无知无觉都如同箭头指向同样的方向。

曾经朋友圈疯传一个说法，当你站在一生只想去一次的旷野，努力无数次只想用手机拍下天空中的漫天璀璨星辰发给一个人看，那你一定喜欢那个人。

遗憾总会是喜欢的其中一部分。

事后他才知道那条路并非必经之路。哪怕再怎么仔细地询问过，他仍然没有走上最正确的路。

06

欧阳起床后就一直坐在床上看爱情类文艺作品。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忽然探出头：“樱花节是什么时候啊？”

他打开微信发消息：三月，怎么？

“我看男女主谈恋爱总是满屏樱花飘的，是樱花树下有恋爱加成吗？”

他哑然失笑，手上没停顿，继续发消息：只是艺术效果而已。而且一般人都会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去想去的地方。

“可是是很好看啊……那我想和你一起去是不是喜欢你啊？”欧阳趁他打字速度跟不上说话语速继续发散思维道，“但是去年樱花大道好像就给封了吧？而且樱花节那边人太多了，附近有没有别的地方能去啊？”

他停顿了一下，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欧阳是说要好好想想，但他没想到欧阳的“好好想想”竟然这么努力。搞得像处于暗恋状态的那个人是欧阳似的。

想了想觉得欧阳这么宅的人难得想出门也是件好事，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了消息：你是因为找不到第二个能陪你出门的。信息学部也有樱花，虽然星湖还是绿的糟心，但边上有棵早樱，天气暖和点不到三月就开了。

“哦……”欧阳缩回身子，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纠结地再开口，“老高啊……你看我是真的搞不清楚这些……你也说了我没有很多认识的人，那样的话也许到很久以后也只有你一个人愿意陪我出门——虽然我也不怎么想出门——虽然我现在还是不知道我什么样才算是喜欢你，但我想象了一下和你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不妥……要不我们就谈谈试试？”

他哽住了。无暇顾及原本就听不见的气音，他戳着手机屏幕，指尖传来磕碰的震颤感。

心也跟着抖起来了。

“正好谈一个月就到樱花节，你耳朵好了我们一起去挤人堆？”欧阳噼里啪啦敲了一通键盘，“网上挺多人说一起看人头也挺浪漫啊，因为那样就只能看到对方，万一冲散了还能体验一把隔着人山人海重逢的感人场面哈哈哈。”

他慢吞吞输入了“要是没好你是要我体验在茫茫人海里循声找人吗”，却发现怎么输入总是带着错别字，于是他又慢吞吞地把这句话删掉了。

多有趣，爱着的人总是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被爱的人却可以大大方方地计划未来。

他当然知道欧阳现在的心思只是很单纯地希望他赶紧好起来，但他也清楚自己想拥有的绝不只有听觉。

欲望是沼泽，是根本不能触碰的东西。欧阳如今想踏进一只脚拉他出去，却没想过两人一起陷下去的可能。

该说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呢。

他重新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道：我不想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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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指“我本有心向明月”和“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伟哥：愿意陪欧阳一起出门的人只有老高的话那我算啥【】

上章关于BGM我只是随口一提，不用太在意……《病名为爱》相对我想写的氛围来说其实不够安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