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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欧】喧嚣世界(一)

*预警:意识流玻璃渣混糖,设定是部分单恋者有几率患上一种病症,症状为只听得到喜欢的人的声音,具体病因和治疗方式都不明。

*我捅刀,我写玻璃渣,但我是个会he的好女孩

*一如既往oo到没有c

*BGM可以尝试一下二胡版的《病名为爱》☜不作为特别推荐,只是码字的时候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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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他和欧阳面对面坐在寝室里,郑重其事地准备进行他们的初吻。

先是温热的双手覆上双耳,他没有听见空气的挤压声,只是鬓角被对方的手掌压住时有那么一缕让他有些发痒。接下来欧阳的脸逐渐放大,占据了全部视野。

“老高……我就试一下……”欧阳神态有些别扭,眼珠子转来转去依然不敢直视他。

嘴唇贴上来时他没有闭眼,欧阳也没有。他们在此之前都从未谈过恋爱,与人亲密的极限不过是勾着肩膀走在一起——而这个动作他不会主动做出,欧阳没什么对象可以和他一起完成。

说来真的莫名其妙,嘴唇不过是人类肉体的一部分,为什么又非要被与其它分开?当他握住欧阳的手,或者就像方才欧阳捂住他的双耳,这样的动作与接吻究竟有何不同?

就像他单恋也罢,圆满也罢,爱着就是爱着,又为什么会被划分开?

他压住欧阳的后脑加深了吻。

欧阳的头发与他的不同,不够服帖,发尾会调皮地翘起些许弧度。欧阳自己也很少打理自己的头发,因为大多数时候欧阳都不会在需要重视发型的场合。即便是今天,欧阳依然顶着对比之下显得有些乱蓬蓬的头发,就像一个执拗着不愿顺从的少年。而现下表面倔强的发尾在他掌心柔软地缠绕着,和鬓角那一簇一样挠得他心痒。

欧阳的嘴唇有些发干,翘起的皮被唾液软化,却又总被动作带起一点边角。但欧阳的舌尖湿润柔软,主动里带着青涩的笨拙,在莽撞地探入他的口腔后忽然怯懦起来,似乎难以决定深入的极限应该定在哪里。

他和欧阳贴的太近,鼻息像热潮扑打在面部。眼睑几乎要瑟缩着合上,但他不敢闭上眼睛。此时他的世界太过安静,已经容不得他关闭视觉的窗口。

如果时间能静止在此刻就好了。他无端妄想起来。他们可以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他不用在意自己是否听得见窗外学生们嬉闹的笑声,也不用在意一会儿室友的询问。

可惜即使世界已经玄幻到出人意料,妄想依然是无法被实现的。

时间还是一分一秒流逝。世界依然一片寂静。

分开时欧阳的嘴唇湿漉漉到有那么点要反光的感觉,眼里倒是憋出了点儿泪光,看上去像被欺负了似的。他看着这样的欧阳没来由地想笑,欧阳的一句“靠你这什么反应”让他的笑意被催化得愈发剧烈。

在无声的大笑中他依然没有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脚步声也是在看见伟哥和主席的鞋子后凭经验想象出来的。

欧阳局促地朝他们摇摇头。他默然盯着伟哥的嘴一张一合,仍旧无法理解能读懂唇语的人是怎样做到的。主席说了句什么,欧阳显然动了怒,气势汹汹地吼:“我不是!”

主席又讲了几句,他只能依靠经验猜出前八个字肯定是“欧阳啊,你这个性子”。而欧阳怒气冲冲地说:“他怎么说?”

他拍了拍欧阳的肩膀,在手机里输入了“欧阳……”递给他看,就像每次欧阳暴走起来他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欧阳便沉默下来。

他拿回手机删除前言,重新输入:“还是只能听到欧阳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

02

一切始于寒假即将开始的早晨。

有些专业早他们一周就已经结课,隔壁寝室甚至已经空了三个床位。虽说校园挺大原本就算不上热闹,但心理作用总让人觉着空荡了许多。而他们才刚结束最后一门考试,票得过几天才派的上用场。

就在这样的一个清晨。他一觉醒来,忽然发现世界异常安静。

很多时候人们都会以为清晨的基调安静如一笔墨散开在水中,但正如笔入水会有细微的声响,清晨时分也同样有着这样那样的声音。远的像不甘寂寞的小雀儿的叽喳声,近的像伟哥翻身时晃动的床板产生的撞击声。

而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空气像一滩死水,他伸手去摸手机,指甲与屏幕磕碰也是无声的。他有些慌乱地问了声怎么回事——他觉得他问出口了,但他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坐起身尝试着加大声音,奇怪的是他的大脑告诉他他的发声方式与往常并无差异,可他的确没能听见属于自己的任何声音。

他看见伟哥翻了个身,嘴开开合合着下了床,过了一会儿甚至站在他床下看着他,口型一直在发生变化。

主席也坐起来了,挂着模板似的笑也动了动嘴,伟哥便扭头朝向主席了几秒,然后他们俩一起看着他。

嘴张开又闭合。他盯着两个室友,恍惚觉得自己是处在一场上演着哑剧的梦里。

他想问你们是不是在说话,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传达到意思。

直到欧阳的被褥终于动了动,混着睡意的含糊嗓音拖拖拉拉传来:“一大早你们说话说那么大声干嘛,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是他这几分钟时间里听见的唯一一句话。

他下意识地想回应一句那我小点声。欧阳却忽地坐了起来:“老高你咋了?咋说话带口音了?”

他打开手机备忘录,翻出建群以来就没怎么用过的四人微信群写道: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如果你们刚刚在说话,那我也听不到你们的声音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只听见了欧阳的声音。

03

事实证明这些离奇事的资料还是欧阳比较会查找。难得他们寝室四个人扎堆凑在一起,看的居然是这样接近都市传说一般的病症。

“……患者基本完全丧失听觉,唯独能听见特定对象的声音,就实际案例来看特定对象为单恋对象,患病人群初步认为是单恋状态中的年轻人,发病原因不明,治疗方式也尚不明确。目前痊愈的仅有两名患者。一人在恋爱后一个月恢复听觉,一人恋爱三个月分手两周后恢复听觉……”

“什么鬼,到底是要恋爱还是失恋?”欧阳吐槽了一句,顿了顿又纠结地坐在椅子上解释,“我没有老高暗恋我的意思啊,我是按只能听见一部分人声音查的。”

然而欧阳说完并没有人开口。

他搭在欧阳椅背上的手一点点捏紧,强迫自己不再看屏幕上的宋体字,对上朝他使眼色的伟哥的双眼,抿唇把头转开了。

他面向欧阳,看着欧阳的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最后欧阳和他对视,艰难地问:“老高你……你真的?……”

他木着脸点点头。

不能算羞耻吧,也没有什么丢脸的感觉。他清楚自己喜欢的事实,也知道自己不宣之于口的原因。虽然不愿意告知欧阳,但真的被知道了也不想否认。羞耻感硬要说起来倒是针对他自己的更多些。

他发现自己的不知足,发现自己的不甘心,也发现了自己的渴求。

人类总是把贪得无厌刻在自己骨子里,剖开了光鲜的表皮,四个字便会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

而单恋正是一道道组成这四个字的笔画,由自己亲手刻下,又欲盖弥彰地拉好一层层的衣物,仿佛这样能彻底隔开他人的目光。

但事实上这个寝室里真正一无所觉的人只有欧阳。伟哥老早便看得透彻,主席会挂着不屑的笑容说“你们这些基佬”——地图炮开的多了谁又会当真呢。他们三个心照不宣瞒着似乎算是半个当事人的欧阳,就好像他独自一人能找到圆满结局似的。在这件事上不知为何他们仨极其有默契,约莫是无论谁都会觉得同龄的欧阳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吧。

又或者谁都觉得没可能的。倒不是说欧阳直到天怒人怨,只是欧阳的心思一看就完全没有与罗曼蒂克相关的任何事搭上过边。

欧阳还没有到真的明白喜欢是什么感觉的时候。但他能不能等到欧阳明白又是个太过不确定的事。

所以谁也没有给予欧阳压力的意思。

没想到世事无常。

欧阳“蹭”地窜回了自己床铺,裹紧被褥闷声说:“你们让我想想。”

他起身望着缩成一团的被子沉默无语。他听不见两个室友是否有对欧阳说什么,但他现在觉得自己也需要缓缓。

一个来路不明,前途也不明的病症。

如果是需要对方一个吻,那他大可以直接地贴过去,大不了以后再当不成好友。如果是需要对方与自己相爱,他也能尽早死了心,努力适应无声的世界。

偏偏就是这样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的条件。而潜台词又清晰地像写在了台本上——无论恋爱或者失恋,显然对象范围只有欧阳。欧阳此时能纠结的问题也只有交往或者直接拒绝。

他感到自己站在欧阳床下,却像被逼着坐在窗边,一双看不见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是推还是拉。

心底某一处在用刺耳的频率尖叫。

——也许欧阳会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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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打算写个1w字左右一发完的,想了想还是慢慢写慢慢发吧,相信我,车会有的,he也会有的【】

无奖竞猜:病因和治疗方式是什么呢?【谁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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